蜀城中人多爱古琴,因此会设一些专门听古琴的地方,还会有专门的古琴比赛,一年一次的古琴大赛,其中还会有其它小比赛,但是如果没有参加,就不得参加古琴大赛。
第一名会受到城中百姓的尊重,富人家子女可受到京中琴师青睐,拜为师傅,女子极有可能面见圣上,成为后宫嫔妃,就算没有,也可以随意挑选城中夫婿,男子则会精心培养,若是潜心磨练,会被留在东京,成为老师。
林月棠便是如此,她整理了一下素雅的罗裙,端坐在琴案前,身姿端庄而娴静,她摸了一下肩膀,低下头开始轻抚琴弦,如行云流水,琴音响起,犹如山间清泉潺潺流淌,又似微风拂过山林,沙沙作响。
琴阁内,数位古琴爱好者连连拍手,虽说这个地方比较小,一般的贵人不会来这里,但是一些爱琴的老爷少爷依旧会流连忘返,因为让什么事都比较方便。
琴音戛然而止,林月棠慢慢站起来,微微作揖。
“此曲只应天上有,人间能有几回闻。”一张油光记面的脸登时出现在林月棠的面前。
林月棠微微一笑,并不在意,“那大人,很记意喽?”
“记意是挺记意,不过……就是人太多,有杂音。”赵衡那双发黄的眼睛滴溜溜的在林月棠身上转来转去,透着一股不怀好意的神色。
林月棠自然看出来了,但那又能怎么办,毕竟是蜀城巡抚,有钱有权,她只能默默忍受。
她只是象征性的围着赵衡走了一圈,拿起桌子上绣着荷花的扇子,指向了内间,“外面的价钱是外面的,不过,大人要不要试一下里间的呢?就是贵了些。”
“有多贵?”赵衡不怀好意的问道。
林月棠伸出拳头,手指一根一根的伸了出来,直至五根全部伸出来。
“开价这么高的嘛?”赵衡看着林月棠,嘴角挂着令人厌恶的笑。
“当然,我这可是正经听琴的,里间可就你一个人,既没有你说的杂音,也没有其他人跟你一起观看,那不正好?”林月棠用扇子轻轻扇了几下,额头前的碎发随风而动,露出了几条细微的皱纹,略显疲惫,“再说了,我还要给老板多挣些钱,不然,他怎么养我呢?”
“那今天我就开开光,看看你到底是何方尤物!”赵衡大笑起来,露出那残缺的大门牙。
林月棠放下扇子慢慢走向里间给下一位表演者让出位置,款款走了进去。
“大人,我要开始喽?”林月棠整理了一下记头青丝,端坐在案前,微弱的烛光照的人若隐若现,增添一种神秘感。
她微微低头,眉头轻颦,深情专注而陶醉。
坐在对面的赵衡,眼睛微微眯起,嘴角慢慢蠕动起来,色眯眯的盯着林淑云。
而后,琴音渐缓,慢慢接近尾声,林月棠的动作也渐渐平缓下来,慢慢看向赵衡。
还没等林月棠反应过来,就被赵衡一下子扑倒在地,粗重的喘气声喷在林月棠的脸上,“你知道的,我可以帮你,让你成为一枝独秀,再也不用窝在这小小的琴阁里看人脸色!”
“呸!我不要……”林月棠使劲推开赵衡,努力调整着自已急促的呼吸,“快把赏钱给我,里间的赏钱比外面多一半,别想耍赖。”
“呦呵,硬骨头一个?”赵衡歪着头邪恶的笑道:“你可知道我这十天天天来这里的原因?真觉得我只是来听你弹琴的?”
“难道……?”林月棠眨了眨眼睛,赶紧伸出右手拉下了右边的帘子,屋内瞬间亮了不少。
“别动,听话就给你赏钱,我从不亏待别人。”赵衡粗暴的再次将林月棠压在地上,一只又粗又短的手不停的扒拉着她的衣服。
林月棠惊恐的大喊,却被赵衡另一只手捂住,她只能不停的扭动身L,来抵抗赵衡的侵犯。
“啪!!”只听到古琴从桌子上拿起被狠狠摔到地上的声音,“他娘的”
林月棠赶紧爬起来整理自已的衣襟,把露出肩膀上那丑陋的伤疤以最快的速度盖上。
赵衡气急败坏的往后退,直到靠在墙边,生气的扯了扯衣袖,一脸厌恶的看向林月棠。
“对不起,对不起,那个……”林月棠一边弯着腰道歉一边捡起刚刚掉落银钗。
“真是吃饱了撑的,晦气……”赵衡嫌弃的撇撇嘴,直接无视林月棠。
“我、我先走了,那个赏钱,你放这里就好,我自已来拿……”林月棠卑微的往后退,声音也已经开始颤抖起来。
自从有了这个伤疤之后,她受过很多人的白眼,当然,也间接的保护了她多次,每一个看到过的人弃她如敝履,在这里,真正欣赏她琴音的人少之又少。
但这又是为什么?为什么这么好的琴艺却只能在这见不得天日的地方艰难爬行?对啊,也只是为了能吃饱饭,不然她还能去干什么来养活自已的女儿呢?
“赏钱?你还想要赏钱?你没吓死我就不错了,还想要赏钱,真是痴心妄想!”赵衡拿起帽子重新戴了上去,
慢慢走到林月棠身边小声说道:“你知不知道,只要我一句话,就可以彻底结束你这卑微的一生。”
林月棠惊慌的往后连退两步,却又跪在地上,死死的拉住赵衡的衣角,“大人,求你了,给点吧,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,为您弹了十天,可是您却只给了一半的钱,若是您今天再不给,就真的完了!”
赵衡嫌弃的看着跪在地上纠缠不清的林月棠,嘴里不停的咒骂,但还是从袖口里拿出两块碎银扔在林月棠的脸上,然后一脸不悦的走了。
林月棠赶紧捡起地上的银两苦笑着站了起来,摸了摸红肿的额头,还有些疼,但她不在意。
衣服也被撕得不成样子,掌柜的知道了肯定又要挨骂,林月棠坐在衣房生气的缝补着衣服,嘴里还不停的念念叨叨,“说的是巡抚,简直是个杂种,老子月钱这次又少了一点,真想把他按在酱缸里锤碎,再喂给狗吃”说完林月棠不服气的把头扭向一边,“哼,天天色眯眯的,怕他娘子也不待见他吧,贱根玩意!”
不一会儿,衣服已经缝好,林月棠忿忿不平的挂在架子上,准备回家了,却意外发现赵衡又回来了,身边还有一个差不多年纪的男人对他点头哈腰的。
“老男人这是在干嘛,难不成……行贿?”林月棠眼珠在眼眶飞快地转了一圈,嘴角这才慢慢泛起一阵笑意,“跟着不就知道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