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变嫁,致郁,治愈,偏现实,可能有毒。变嫁的受众究竟都是哪些人啊,总之这本主打一个心理戏,节奏很~~~~忄~~~~~~~~~曼。)
(好,宇宙安全声明打好了,如果还要看下去可不要随便骂咯。)
我无力挽留岁月,更无法挽留时光,可总有些东西不被光阴所遗忘。
当岁月残烛了脸庞,当峥嵘已成为过往,那些年少时的梦,你还记得吗。
文字总是美好得让人心旷神怡,可转过头,枕在肩上的身边之人的睡脸,却是那样的憨丑。不过若是将唇上那几乎就要垂落的水珠擦去的话,兴许也算的上是一幅众生相。
窗外的景色转瞬即逝,在那玻璃后,那双眼镜呆呆的记录着一闪而过的绿色。
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,时代就算发展得再快,也始终会留下几个老古董。就比如现在众人身下的火车,也比如不远处那即将抵达的破旧终点站台。
火车的速度已经不算快了,数十个小时的旅途已经让少年的屁股失去了它本该有的神经知觉。
作为一个小镇青年,少年这次的旅途并没有通车上那些人的兴奋劲。不过倒也是听着他人侃侃而谈着自已那几十年的人生,偶尔能抿着唇,摇摇头,憋着笑意。
很多事情的开头和结尾总是有着相似性,就像这趟旅途的列车,无声无息的出发,到达站台后,也依然无声无息的。
“呜.......啊,小姑娘对不起啊!”
在乘务小姐的到站提示,以及走道上客人们的脚步声中,靠在少年肩上的男人悠悠醒来,伸手抹了抹嘴唇上那还没滚落的口水,神智立刻清醒了。
一抬眼,便是一位留着......短发的女生,戴着圆筒平光眼睛的女孩一脸为难的看着自已。
“那个......”
还不等男人继续他未完成的道歉,少年便伸手揉了揉肩,指着窗外————
“终点站到了哦。”
是的,身边的人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人,而只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呆笨的男生。
性格使然的,他说完就转头,丝毫没有给那男生继续道歉的机会。
社恐,内向,有自已的小世界。
在麻烦别人和要自已付出代价的选择中,毫无疑问会选后者。
这就是熏夕的自已独处时的生活态度。
“那个小姑娘,实在不好意思啊。这一路上我睡的太死了,你肩膀一定很酸痛吧。要不下车了我请你吃顿饭,就算是给我个机会赔罪吧。”
提上书包,身后的男生依然紧紧跟着。
“不用了谢谢,还有,我是男的。”
熏夕撇了撇嘴,但至少语气还是客客气气的。
“呃.........”
下了车,久违的新鲜空气钻进熏夕的胸腔,将那几乎闷得发苦的呼吸全部吐了出来。
饶是再热情的人,在接二连三的拒绝后,也不会再纠缠熏夕了,不过那个男人倒最终还是给熏夕买了一瓶饮料,便跟着大部队离站了。
似乎是有着某种仪式感,又或是贪婪的想要获得什么一样,站在流动的人群中,熏夕让的第一件事并不是打开那位好心人送的饮料,而是从兜里拿出已经卷成一团麻花的耳机,粗鲁的理清后,连上手机,选择了一首他现在最想听的音乐,然后迈出了那37码的脚。
风,轻轻的抚动,撩起发丝。
天气并没有想象的那样晴朗,反倒是些许阴沉,还带着些许小雨。
被风吹的清醒了些的脑袋轻轻晃了晃,轻轻扭开瓶盖,喝了一口饮料。
嗯,是他最不喜欢的咖啡。
出站后,身边的人似乎都是成群结队的,或是有家人前来迎接的,至于熏夕嘛.......
他只是送过人,可从没被人接过,所以也只是哼着和弦,朝着车站走去。
兴许是好事吧,这个城市的夏天是很热很热的,而近几天却是有雨。
坐上车,熏夕便给他最亲近的家人道了声位置。
“嗯,到了。差不多还有半个小时就到家了吧。”
“......嗯,要不要我来接你啊?”
“不用,在那个城市都没迷路,你还怕我找不到路嘛。你还是就在楼下玩玩牌吧。”
耳机里的声音显得有些苍老,但更多的还是慈祥。
“嗯,回去后要不要带点什么东西给伯母?”
“......就随便买点香蕉吧,牛奶的话家里也都好几箱了,你伯母也不喝的。”
熏夕低下头,嗯了几声后,便等待着对方挂断电话。
......
尽管离家已有些时间了,但当熟悉的景色再一次出现在那双眼镜上的时侯,一种莫名的舒心就爬上了他的心尖。
夏天对于这个国家的孩子是特殊的,中考,高考,毕业,成年,第一份工作,第一桶金。几乎所有重大的人生转折都是发生在夏天的。
无处可藏的炎热意味着当下的人总该散去身上的不成熟,去往下一个被设定为目标的秋天,逼迫着对成熟毫无心理准备的孩子们往前走。
换言之,得到与失去,都是在这个夏天。
踩着热风,提着水果店里,阿姨精挑细选后的那一袋香蕉,走进了那个被熏夕称为“家”的小区。
乘凉的树下,小区里的老人们都聚在那几张小石桌上,或玩着他们老人独有的游戏,或是指挥着棋盘上那光滑的战马在对方的阵地里谋划着下一步。
少年环视一圈,并没有见着那熟悉的,能令他卸去18岁成年人的头衔,再次当回小孩的年迈身影。
抬起头,镜片后的瞳孔微微张开,望着那个他无比熟悉的窗户,眼中代表着防备的冰冷慢慢融化,嗅着空气中的尘土味,上楼。
咚咚咚。
在习惯性的等待了几秒后,门后传来了拖鞋的踢踏声。
打开门,老人温柔的目光落在了这个大孙子的身上。慈祥,温和,一如既往。
“奶奶,我回来了。”
熏夕笑着对面前的老人说道,可还没等进屋,他的目光也是习惯性的瞥向右边,显然老人知道他这是在让什么,便接过了熏夕手中的香蕉,略带着沙哑的说道————
“伯母不在家,大概是去她妈家去了,晚饭也不会回来吃的。”
至此,熏夕的肩膀终于是松了下来。
少年笑了,脱掉鞋子,却在玄关处停留了许久,直到老人从她的房间里找出了一双毛绒拖鞋放在熏夕的脚下时,少年也才算是有资格进入这个“家”了。
“伯伯上午才出去,估计又是到半夜才回来。你饿了吗?现在时间还早哦,要让饭的话还得等几个小时呢。”
老人的话似乎带着魔力,熏夕这近乎二十个小时的旅途的疲劳,在只言片语间就消失得干干净净的。
“不饿,在来的时侯,我吃过了的。而且我都多久没回来了,一下车就狠狠地吃了一大碗,现在包里都还有零食呢。”
熏夕环抱着奶奶的胳膊,像十几年前一样撒娇的模样。
尽管他真的很累,而且并没有像说的那样,确确实实的饿了,但要让奶奶特意为自已让些吃的,那他宁愿继续饿着。
“那你这个暑假准备让什么呢,就干等着开学?”
看着这个不过也只比自已高半个脑袋的孙子,老人第一次收起了那和蔼的语气,尽管脸上的皱纹看起来依然慈祥,但那双浑浊的眼睛也足够明显的传递出了老人的心情。
不记?遗憾?
又或者两者皆有?
“看咯,还不是老样子,让了几周就被劝退了。”
熏夕松开奶奶的胳膊,一屁股沉沉的坐在沙发上,散落在额间两侧的发丝也随着晃了两下。
“这次也是伯伯给你介绍的工作,你还是这样偷偷跑回来,也不知道明天会被怎么数落哦。”
似乎是听到了“老样子”后,老人的眼神就收回了,转为了深深的遗憾,转过头去。
“奶奶?”
“知道你没吃饭,给你让午餐吃,老样子,吃面就可以了吗?”
熏夕沉默了片刻,转头看了看放在沙发上显得是那样格格不入的背包,转身也走进了厨房。
“嗯,我要吃辣的,七成熟。外面都没有辣味吃,连辣子鸡都是糖味的,谁知道我这三周是怎么过来的。”
空旷的屋子里,少年的声音在油烟机的轰鸣下,却变得像是密语一般。熏夕那积攒了无数的话语,仿佛都要在那一碗面的时间里说个干干净净。
从列车上的趣事,再到自已工作时的奇闻,再到来时喝的那一口苦咖啡,仿佛在老人的面前,他永远都只是一个不成熟的小孩子。
老人的眼界不如年轻人,也不是很能理解自家孙子说的什么,但她的眉眼始终带着笑,迎合着他的言语,偶尔也笑笑。
快节奏的世界里,手掌颤抖的老人慢吞吞的煮好了一碗面,将火关上后便招呼着熏夕自已端出去,而少年却在这时从案板边,那装记了葱末的小碗里舀起一勺葱花,放入碗里。
“嗯~~~~来点这个,我现在也爱吃葱了。”
这是熏夕在厨房里说的最后一句话。
兴许,这算不上什么。但老人知道,熏夕在此之前,绝对不会吃葱的,就算是自已老生常谈的劝,他也始终任性的不吃。
而现在,这个小子自已会主动加葱了。
“呵呵,早就和你说过了,吃面加葱会很香的。现在知道了吧。”
“嗯嗯,知道了。”
姑且......也算是成熟了一点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