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前人影摇曳，好似风中残烛微弱而模糊。

    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摊开，随便截取一张都是浴血的惨烈。

    天穹低垂，月隐日藏。

    在漆黑的夜色中不断传来惨呼、求救、怒嚎、哀歌。

    它们无孔不入，掺杂在凌乱的人声中显得喧嚣而诡异。

    身旁的墓碑上钻出一颗颗石头，蜿蜒的血色构成莫名的纹路，渐渐扭曲的人脸越发清晰，甚至从地下探出的一双双手骨比春草还要茂密，首到最后竟有无数腐烂的尸体破土而出向着方生爬来。

    尸骸流淌的血泪，那种情绪像是传染到方生心里让他也不自觉的淌出两行清泪。

    “呜呜，方尊，您在哪啊！”

    “呜，方尊啊，你为何要抛弃世人啊！”

    “呜，父亲，父亲，你为何不救我！”

    “呜，吾弟为何不肯回边关！”

    “呜，侄儿你怎忘了初心！”

    “呜呜呜，方尊啊方尊，我死的不甘！”

    ……方生看着环绕在身边的群尸将自己束缚，一面惊恐怒吼，一面死死挣扎。

    “我虽然身死道消，可我也以身殉国！”

    “我从未忘却驱除异域还我故土的初心！”

    “我从未抛弃世人贪生怕死！

    我曾浴血奋战，从天黑到天亮又到天黑，我曾征战厮杀到身边再无一人，我从未负心世人！”

    “我驱除三州异族，屠戮两州邪兽，庇佑五洲千万人族！”

    “我以残躯封幽渊为九州搏得万载太平！”

    ……随着方生的功绩一件件道出，原本在遍地的骨手尸骸浪潮中不断翻滚扑腾的方生被轻轻放下，尸骸骨手浪潮快速褪去，连天色都渐明风渐清。

    缺臂、断腿、无头、破胸的尸骸们纷纷口吐人言，他们的脸庞在此刻竟变得清晰起来，和方生记忆深处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庞重合起来。

    “父亲！”

    “兄长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