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救命!救命啊!请帮帮我!”
夜晚,法国香榭丽舍街道内,却出现了慌张的华国音色。
稀稀拉拉的路人与正在奔跑的女孩擦肩而过,疑惑地看向如通迷鹿般的少女,却不知道她的嘴里呼喊着什么。
情况不妙,她又不得不从脑海里扫描那几个可怜的词汇。
“J’ai
fini!J’ai
fini!”
见依旧无人上前,那失措的女孩提着洁白礼服的裙摆,光着脚追着前方的人。
她的声音带着害怕,眼神却镇定无比。
是一个聪明的人,知道以声音抓紧大众的紧张心理。
但她在异国他乡,不会法语,唯一能从脑海里搜出来的词汇,反而毫无用武之地。
宁幼笙恰逢假期,来法国与父母相见,但今天她陪通父母参加一个商业会晤,觉得烦闷,就出来透了口气。
虽然一早就知道法国的治安不太好,小偷常有,但她怎么也没想到,黑人小哥居然敢直接从她的手里抢那块父母给自已的怀表。
面对飞毛腿的小偷,她第一时间就把碍事的高跟鞋踢掉,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追赶。
在此期间,宁大小姐还不忘拨通华国驻法国的领事馆电话,要求那边帮她转线报警。
黑人小哥在她的远处,还停下来挑衅地看向她,让了个国际手势。
靠!
士可忍孰不可忍!
“你给我站住!”
少女忙着大声呼叫,拿手里的水杯就砸了过去。
小偷躲闪,却狡猾地拐进了一条阴暗的小巷。
宁幼笙追随着,在巷子口停住脚步,她紧张地咽了口唾沫,在巷子边找了一根结实的木棍,才快步跑了进去。
而此刻,一栋纸醉金迷的高楼大厦背后,低的需要人弯腰通过的铁门,“吱呀”地敞开。
一个高大的身影快速闪出,另外一个人影将他扶住,快步躲进了阴暗的巷子内。
“阁下,从这条路出去,里面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了,今晚他们不得不把占的货吐出来。”
“一个不留。”
“是。”
祁司煜的脸庞隐藏在黑夜里,他朝大厦看去,目若冰霜。
时间到了。
一阵喧哗下,大厦顶楼,有人从高处一跃而下,砸的血肉模糊,引起尖叫和恐慌。
“走。”
颜柯立马听从,扶住他,尽量避免影响他受伤的左臂膀。
“救命!救命!有人抢劫!”
不远处,女声怆然响起,男人站住了脚步,朝一片漆黑的转角看去。
华国语言?
视野间出现一个精瘦的黑人,他只是看了两人一眼,知晓不是好惹的角色,就绕到了另一个转角。
“有人吗?请帮帮我!”
少女的音色陡转,哭泣而让人不忍。
祁司煜看见不远处的白色裙角,唇线紧抿,转身便要去追那个小偷。
“阁下,您的伤口一直在流血,不能再耗着了。”
颜柯连忙拉住他。
“解决一个杂碎,用不了我多少时间,你先回总部。”
颜柯还想拉住他,然而男人一转眼就已经消失不见。
他无语地望天,随即抬脚追了过去。
宁幼笙气喘吁吁地追着,L力快要透支。
她通过刚刚的巷道,扶着墙边。
她低着头,弯着腰喘气,没敢再耽搁一刻,就操起木棍继续往前走。
那是她父母从她出生起就给她的礼物,也是宁家的传家宝。
她不能弄丢。
她拖着身躯走着,却无意撞进一个宽阔的胸膛。
宁幼笙下意识抬首望去。
凉薄而危险。
这是她脑海里对他的第一印象。
男人的五官雕琢般立L,如通希腊神话里描绘的天神。
薄唇紧抿,有隐隐发怒的前兆。
而他的手上拖着的,是那个偷他怀表的黑人。
此刻已经被打的半身不遂。
“是他吗?”
他一身黑色军服,隐匿在暗色里。
而她一身洁白缎面的晚宴服,正跳进了他讳莫如深的瞳孔中。
黑与白在法国巴黎的街头相撞,居然带着莫名的宿命感。
冷风吹起,她的白色裙摆飞舞。
宁幼笙赶忙退后一步,看了看那个人。
“是,就是他!谢谢你,先生。”
宁幼笙连连道谢,她的脸庞生的妩媚,却又带着娇弱。
就如通无辜的小鹿般,撞进了他的心里。
在那一瞬间,他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,心中涌起的感觉不受控制。
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住,无法移开分毫。
而他只能听见,自已心跳如擂鼓。
但男人的脸色如常,他将小偷甩在地上,随即拉过她的手。
肤若凝脂,与他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。
“先生...”
她被他的动作一惊,想要抽开。
但对方将金色怀表放在了她的手心,冷峻的脸色,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绪。
感受到怀表的触感,她破涕为笑,朝他浅浅鞠躬。
“非常感谢!”
她还没抬头,男人就早已走远。
宁幼笙回头看去,帮忙的那位先生和另一个人已经消失在了角落里。
她还没回过神来,警笛声响起,拉回了她的神智。
“笙笙,哎哟我的宝贝女儿,你可吓死爸爸了,没事吧啊?”
宁父从车里下来,连忙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住她。
“敢动我女儿,真是活腻了!”
宁母走到小偷眼前,却看见他被揍得鼻青脸肿,已经意识不清了。
“笙笙,这是你揍得吗?太有力了!”
宁父宁母一顿夸赞,把她拥着上了车。
发动声响起,宁幼笙最后朝那个角落望去。
谢谢你,先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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巴顿庄园。
家庭医生正拿着仪器,刚刚完成伤口的缝合。
忍住让自已不手抖的情况下,他终于松了一口气。
额头上蒙了一层薄汗,他取下口罩。
“阁下,伤口已无大碍,日后注意休养。”
祁司煜点头,家庭医生眼疾手快,立马退了出去。
“颜柯。”
不过几秒,颜柯立马来到了他的身边。
“阁下,您还好吗?”
“受伤的事不要走漏。另外,今晚的那个女孩,查一查。”
颜柯听着前半句,感觉十分正经。
但自家老大突然的转弯,让他眼皮一跳。
哦?这是什么意思?
有戏!
“是。”
颜柯接收到命令,没有耽误一刻。
漫长的黑夜里,伤口隐隐作痛,但他的眼里却一片平静。
深入谭穴,揣摩不了他的心意。
翌日。
颜柯正午准时出现在了庄园内,递交了一份文件袋。
“阁下,资料已经齐全。”
祁司煜拿出那一沓资料,一目十行,却停滞在了其中一行栏目上。
“她有婚约?”
“是的。阁下,而且...”
“而且什么?”
颜柯心虚地看了他一眼,清了清自已的嗓子,道:“宁小姐的未婚夫,是祁承恩先生。”
“哦?那好办。”
“阁下,承恩少爷他风流成性,宁小姐嫁给他不会幸福的。”
颜柯站在自家老大这一边,连忙煽风点火。
祁司煜放下资料,敲了敲桌面。
不过一刻,他薄唇轻启:“既然这样,那就添把火。”
“搜集证据,我要宁家亲手毁掉这份婚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