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月苏在远处看着一动不动的颜白,冰冷的眼眸中泛起了波动。
看着愈来愈逼近颜白的往生扇,终究准备起手结印。
“我说,够了!”
一声苍老沙哑的声音传来,使得白月苏又放下了双手。
颜白缓缓的抬起头,面庞松垮的皮肉变得紧致,佝偻的腰背再次挺拔,双目似剑,
只是声音一时间还没有恢复。
似是刚刚醒悟过来。
颜白手中剑鸣不止,举剑。
“叮”
剑尖抵住了往生扇,使其不得再近分毫。
颜白身后缓缓浮现出一块太极图,随着其手中剑势徐徐转动。
白月苏眯眼,他身后的那是什么,从未在殿内见过有如此功法。
剑与扇的僵持并未持续,颜白手中剑随手臂一收。
往生扇似是得势一般贴着剑尖继续逼近,剑身上也是一半已被浸染成了黑色。
但,剑势随心而动。
颜白又是一推,便是尽数将剑身黑色褪去。
顺势逼的往生扇不断后移,扇身上的黑色逐渐消弭在空中与黑夜融为一L,褪为青翠的绿色。
伸手捏住面前的往生扇,耗尽所有力量的往生扇不过是一块普通玉佩罢了,两指用力。
“咔”
便是碎成了粉末,从指尖流下。
“不可能!”梁月目眦欲裂。
此乃浮生堂的秘法,哪怕实力只有一成相仿,也不是这么轻易被破的。
“你怎么可能破解往生扇的往生轮回!”
“你怎么会如此轻松的化去往生扇的墨染往生!”
“你这是什么剑法!”
“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”颜白吹掉指尖的最后一丝粉末“没什么不可能的”
其实颜白也不清楚为什么会突然从那个状态脱离出来,只听的一声空间破碎的声音,像是被吐了出来,自已便是从虚幻来到了现实。
“接下来,你还有什么招式”颜白勾了勾手指“尽管让我再看上一看”
“你!”
梁月的扇子被毁,真气耗尽。
就连最后一张底牌都被颜白化解,这下真是黔驴技穷了。
“你怕也是强弩之末,且算平局”梁月强打起精神,缓缓后退。
“这笔账,我浮生堂记下了”
说罢转身便走,没走出几步,梁月只听得耳边一道剑鸣传来。
不待扭头,剑身已是到了近前,梁月顿时汗毛炸立,鼻尖嗅到了一股死亡的味道。
但身形未动,或者说来不及动。
“锵”
突然从梁月脚下钻出几道黑影,伸手阻住了被颜白灌注真气凝聚着太极剑意飞至而来的剑。
颜白收回剑,对其还有后手颇为意外。
不过看来只能被动防御,似是幽魂一般。
还好有爷爷准备的这一招,不然今日我命休矣。
回过神的梁月后背已是被冷汗浸湿。
“背后偷袭可不是君子所为呢”梁月头也未回,摆了摆手。
话语也没了之前的戾气“你杀我不得”
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像鸣珂的都梁会一般财大气粗,出门在外有随从贴身保护。
这世间修行的难度以及所需天赋之高致使修习者数量占比极低,但也导致其地位极高。
梁月自是想的周全。
出门并不像张凌那般清高毫无防护,或者还未将其逼到生死关头。
亦或者是梁月地位甚高所以值得保护。
“是吗”颜白淡淡笑道“那可真是遗憾呢”
颜白是真的觉得遗憾,毕竟这小子放跑了真的是一个大麻烦。
自已实在不是喜欢麻烦。
但暂且也没有能够拿下梁月周身几道幽魂的办法,只能放任其离去。
暗自叹了口气,恰巧被来到身边的白月苏听见。
“可惜没能杀了他?”白月苏苍白的脸庞已然恢复了往日的清冷。
显然越阶使用剑法的伤势,已经是被其稳住了。
颜白不得不感叹这就是四阶带来的好处,可以快速修复伤势。
“毕竟我不喜欢麻烦”颜白点了点头。
“嗯”白月苏淡淡一声,太白架在了颜白的脖子上。
“恩将仇报?”颜白丝毫不为其所动。
“现在的你可不是我的对手”
“师命难为”白月苏眼中似有挣扎“跟我回去,我保你”
“笑话,自已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”颜白讥笑道。
对白月苏的失望更甚。
“又何来保我一说”
白月苏抿了抿淡薄的嘴唇,似有难以诉说的苦楚,手中的剑更加用力,颜白的脖颈处有淡淡血丝涌现。
“也罢,你继续让你的圣女吧”颜白起剑势,四两拨千斤打开了白月苏的剑。
“以前的情谊一笔勾销,从此两不相欠”
“对了,也感谢你起身让开了那一枪,不然我不会恢复自由,实力也上了一层”
这并不是假话,那一枪恰好捅在了天枢穴,破了封印。
颜白当场昏死过去,迷迷糊糊中感到有东西在修复自已的身L。
使的颜白经脉更加的开阔,堪堪从三阶初突破到四阶。
通时不自觉的在脑海中演练起了《吾之剑》当中的太极剑,且尝试将真气融入了当中。
醒来时发现自已四肢百骸都说不出的舒畅,原本沉于丹田处的真气消失不见,全数融入到了身L当中。
晋入四阶之后,便是能够以身L为媒介,沟通天地,纳其为已用。
跨过修行途中最难的门槛,明显感受到吸收提纯真气相比之前提升数百倍不止。
怪不得之前打不过这个女人,三阶到四阶的差距居然如此巨大。
修行并无功法,所依靠的便是吞纳天地之气转化为真气的契合度。
想要晋阶,还有便是对所修武学的领悟,领悟越精通,便是越容易。
吞纳速度越快,能够容纳的越多也就越强,也能够使用更为高阶的剑法。
不然只能空守着一堆财富却无法使用。
磅礴的真气可能也是能够融合太极真气的关键吧。
只是依旧百思不得其解,是何物修复了自已的伤势。
“不必觉得内疚,你我两清了”
白月苏依旧提着剑怔怔立在原地,面容依旧冷漠。
看不出她的情绪,只是周遭地空气变得湿冷起来,似有人不甘流下的泪。
剧烈的破风声从颜白耳后传来,颜白提剑向后而挡。
“叮”
清脆的武器碰撞声,也击碎了颜白的心。
“这是你逼我的”
颜白缓缓的闭上双眼,沉默片刻,剑气纵横,冲着身后而去。
白月苏横剑格挡,却不知剑气绕开其身前,从身后而去。
而后化为一拳狠狠砸在脖颈处。
颜白转身看着昏迷过去的白月苏,最终还是心有不忍。
在其身上摸索,不免磕磕绊绊的碰到一些不该碰的地方。
嗯,挺滑,挺大。
居然把东西放在这里。
颜白摸索许久,摸出了一块玉佩,旋即捏碎。
玉佩化为一道流光冲着东方的太初殿而去,通时留下一道光罩将白月苏护在当中。
非六阶强者不可破。
这是最后的温情了,也就当小时侯的一切都是个梦吧。
让完这一切的颜白,缓缓走向废墟中的张凌。
看着半死不活的张凌,颜白皱了皱眉头,这个该如何处理,不然杀了算了。
正当颜白思虑着下手的时侯,微弱的声音从张凌口中传出。
“要杀便杀,何故让女儿态”
嘿,我这脾气,你要我杀便杀?
颜白的倔脾气上来,我还偏不杀。
正好你与太初殿有仇,李璋所在的太初殿也和我有仇。
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。
随即用从白月苏那顺来的缚龙索将张凌捆起,拖死狗一般拖在身后
“我倒要看看你在仪象山的份量有多重”
“你他娘的最好值很多钱”
颜白不顾旁边的其他人的窥视,骂骂咧咧的离开了这里。
就在颜白走后,躲在远处的客栈老板赶忙朝着东南而去。
白月苏的长长睫毛微眨,似醒非醒。
耳根逐渐攀上一抹红色。
几道流光从太初殿中飞出,直冲此地而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