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还好吗?有没有哪里疼?”
他又说话了,音色听起来很清澈,话语的尾调又有男性独特的磁性,很抓耳朵。
要是平时的任何时侯,她都很愿意细细的品味一番,但现在附近围了一堆人,实在是没有这个心思。
她摇头,“没事。”握住江云佳的手借力站了起来。
可能是尴尬值已经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阈值,人倒是平静下来了,内心没有泛起任何波澜。
江云佳站在旁边发现她防晒袖套手肘处蹭到了一片灰,拽过她的臂弯,动作轻柔地将灰拍走。
“妹妹没事吧。”主持人把嘴边的麦克风掰开,另一个手从苏卷的肩膀往下滑,最后还拿起她的手掌翻来覆去地查看。
“高朗你这小子真的是,直男!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。”主持人简单检查后没发现有异常,松了一口气,转头就给了高朗肩膀一巴掌,开始数落他起来。
“对不起……”高朗呐呐地向苏卷道歉,老大个人了像是个让错事的小孩一样,莫名给人一种违和感。
“没事没事……”
在苏卷表示没事之后,主持人还在训斥人,她赶忙笑着拉了拉她,“姐,不至于。运动嘛,有点碰撞很正常,他也不是故意的……”
主持人见当事人都不追究,她也没有再下自已人的面子,只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。
苏卷见气氛不太好,便对高朗开起了玩笑,“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,随便赔个十万八万也不是不行,我很乐意的。”
“哈哈哈”高朗还没有反应,主持人就先开口打趣道,“诶~赔钱就没意思了。”她把手放在高朗肩膀上拍了拍。
“他人赔给你怎样?”她朝苏卷抬了抬下巴,使了个眼色。
她话一出,周围人看着两人的眼神瞬间就变得暧昧起来了。
苏卷也一愣,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,摆出一副惊喜的样子,煞有其事地上下打量了一番,记意地点点头,笑着说。
“小伙子你听到了吧,那你待会儿就收拾收拾,跟我们单位的大巴走吧,我们单位就缺你这样的人才。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人群哄的一下笑了起来。
她们俩个开着玩笑,当事人之一的高朗根本就插不上一句话,红着脸站在一边。
经过这一插曲后,今天下午这个活动就结束了,他n们队里还给来慰问的人准备了晚饭。
晚饭还在准备,苏卷和江云佳坐在外面的台阶上等。
快六点了,光线柔和不少,连吹来的微风也带有一丝凉意。
刚刚摔倒的时侯手掌还是擦伤了一点,但只是擦掉了点皮,她去洗个手就算是处理过了。
她靠着江云佳的腿,看远处天上的云发呆。
听到有脚步声在靠近,苏卷微微侧头瞥了一眼,本来她是认不出来人的,但是看到他脸颊两边的酒窝,她脑海中就有印象了。
这个发现让苏卷瞬间来了精神,她用手肘撞了两下江云佳,用打趣的眼神示意了一下,然后很有眼力见的挪远了位置,给两人让出点空间。
江云佳抬头看着他,笑得大大方方的,那笑眼里仿佛铺记了细碎的霞光。
周天的酒窝也通样醉人,吸引着人沉溺。
他面向江云佳,坐在低一级的台阶,两人相隔不过半米的距离。
他先看了看天,又转回来咧开嘴角,“坐外边不热吗?怎么不进饭堂坐?”
他面前的女生单手撑着脑袋,目光灼灼,用开玩笑的口吻说:“我在等你过来。”
……
坐在斜前方的苏卷低着头,悄悄竖起耳朵吃瓜,还没听几句,一道阴影便笼罩过来。
苏卷昂起脑袋,只见一个身穿蓝色L能服的人站在她旁边。他背着光看不清楚脸,身形轮廓意外的有些眼熟。
“你还好吧?”
他声音一出,苏卷就知道是谁了。
她把手平放在眼睛上面遮挡刺眼的光线,语调平平地回答,“挺好的。”
苏卷回答完,对方低头看着她并没有继续说话,两人一时安静了下来。
过了好一会儿,苏卷眨巴两下眼睛,见他并没有要走开的意思,她一直昂着头脖子又很不舒服,只好撑着膝盖站起来。
站起来后又发现和他对视还得昂着头,心里有一丝不爽,又往上站高两个台阶才能俯视他。
她不解的和他对视,并没有先开口说话的打算。
这近距离一看,她才发现面前的人年龄好像不大,他面容线条虽分明,但不凌厉,还隐约有些许青涩,估计二十二,二十三岁左右。
高朗抿了抿嘴,轻轻呼气,然后伸出手将一瓶绿色包装的矿泉水递到苏卷面前。
“刚刚真不好意思,这个给你。”
哦,赔罪来的。苏卷眉眼一松,方才眼内的疑惑被了然代替。
她视线落在矿泉水上,喉咙不禁吞咽了一下,不得不承认,这个歉礼确实是送到她的心坎上了。
然而,就在苏卷的手即将碰到瓶子时,高朗现突然收回了手。
苏卷:“?”
在她疑惑的眼神下,高朗迅速拧开瓶盖,再次递了出来,并对她露出了个腼腆的笑容。
他这一连串动作让苏卷感到莫名其妙。接过水道谢后,摘下戴了一下午的口罩,侧过身去,张口一喝咕咚咕咚就是大半瓶。
一缕没扎起的黑发就这么弯弯的挂在耳后。
喝完,见盖子还在他手里,她便伸出食指指了一下盖子,然后勾了勾,什么意思不言而喻。
高朗这时好像才想起来,将捏在指尖的瓶盖放进女生粉白的手心里。
一边的周天看到了,懊悔得很,但也只敢偷偷捶了一下台阶。
周天:失策了!没想到这小子这么会!
苏卷把盖子拧紧,将剩下的半瓶水扔进自已的黑色帆布包里。回头,看见高朗还没走,便用询问似的目光看着他。
高朗慢慢涨红了脸,绯色攀上耳廓,他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眉尾,眼神闪烁地避开了和面前的女生对视,垂眼看地下的台阶。
显然一副羞涩的小男儿姿态。
苏卷:“?”
他干嘛?
她微微拧眉,再次疑惑地眨巴两下眼睛。她此时心里在想:不就把女孩子撞摔倒了嘛,至于这样惭愧?
还是说:当兵有三年,母猪赛貂蝉?看狗都觉得眉清目秀?
就在她思考这两句话的真实性有多高时,高朗终于定了定心,伸手从裤袋摸出手机。
“铃铃铃——”刺耳的铃声响起。
高朗条件反射下瞬间转身拔腿向车库跑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