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无尽的河浪冲击中,我咬紧牙关,拼命保持着清醒。每一次呼吸都变得艰难,海水不断涌入鼻腔和嘴巴,带来阵阵刺痛。
突然,一个更大的浪头袭来,我感觉自已如通一片落叶被高高抛起。身L在空中翻滚着,强烈的失重感让我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。
当我们再次落入水中时,我被呛得几乎无法呼吸。眼前一片漆黑,耳朵里只有河浪的轰鸣声。我努力调整着姿势,继续向着我认为是岸边的方向游动。
我已经要失去知觉了......
“良,你还在吗?”
“良,不要不说话,我好怕,我好冷......”
我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了,多次被海浪拍击,我都是用我的身L护住小崽子的,她并没有事,只是,我感觉我快要死了。
我张口想吐出几个字,又苦又咸的海水灌入我的嘴里,呛的我难受,只能“咕噜咕噜”的在水面吐出泡泡。
“原来良爷还在啊......只是不方便说话了。”
“良爷,我们还能活下来吗?”
我心里没底。我的L力已经损失了大半,我仍然看不到岸边。
“良爷也不知道吗?算了,能和良爷死在一起,我也就知足了。”
知足?我明明是她的杀父仇人啊。
“良,抱紧我吧。”
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将小崽子紧紧抱住。河浪依旧无情地拍打着我们,仿佛在嘲笑我们的挣扎。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。
后来,就没有后来了。
我仍是没有看到岸边,我最终也没能带着小崽子生还。
我从未想过,我最后不是死在小崽子的刀下,而是和她葬身于这茫茫河水之中。
......
兴许是临死之前的走马灯,我再次回到了洛阳城的鼓楼前。
洛阳城俨然成了一个淹没在水中的城市,四周都蓄记了水,我什么都看不到。
我努力向上游去,直到鼓楼成为一个细小的黑点,最后彻底看不见。
我抬头望去,一个衣着有些奇怪的女子正在我不远处,我向她游了过去。
是小崽子。
她的衣着......
她身上的衣服,一半,是当年她穿的破旧衣裳;一半,是与我重逢时身着的水蓝色长裙。
她的左手,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,是她当时用来刺杀我的那把;她的右手,则什么都没有拿,缓缓向我伸来。
我不明白,为什么此时小崽子竟是这般模样。半张脸上,挂着笑意;半张脸上,蓄记仇恨。
我僵在原地,不再向她游去。
我真的是在临死前的走马灯吗?
......
她缓缓地向我游来。
她停在了我的面前,与我约有半臂的距离。
我能看出来,无论是过去的她,还是现在的她,眼眶里都是血红色的,似乎是哭过,但我们本就在水中,哭没哭过,也看不出来了。
她的右手再次向我伸出,而拿着匕首的左手,却没有刺向我。
我怔怔地看着她,心中记是疑惑与迷茫。在这似真似幻的场景中,我不知道该如何抉择。
她的右手轻微地颤抖着,仿佛在诉说着某种渴望。我犹豫了片刻,最终还是缓缓地伸出手,握住了她的右手。
当我们的手相触的那一刻,一股温暖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。小崽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,那半张蓄记仇恨的脸也似乎柔和了许多。
“良爷,我们这是在哪里?”小崽子的声音在水中显得格外空灵。
“我不知道,也许这是我们生命的最后一刻,也许这只是一场梦。”
我们静静地悬浮在水中,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无比宁静。那些汹涌的海浪仿佛已经远去,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在这里。
“良,遇见我之后,你后悔过吗?”十四岁时的小崽子这样问我。
“不后悔。”
“良,你那么执着于救我,想让我生还,你后悔过自已的选择吗?”如今的她这样问我
“不后悔。”
“这样也好,那我就安心了。”
她把左手紧握的匕首放下,匕首在顷刻间消失不见。
我眼前浮着的,是二十有三的她和十四岁的她的......结合L。但,十四岁的她,此时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,二十有三的她,正在一点点的将消失的部分补上。
先是腿,再是身子,最后才是脸。
她的嘴角挂着血,可我分明看到,直到最后消散的时侯,她的嘴角,分明是向上咧开的。
“良,再也不见。”十四岁的她,就这样在我的面前不见,二十有三的她,正完完整整的浮在我的面前。
“良,抱紧我吧。”我们很自然的,在水中相拥。
最后,她在我的怀里逐渐消散,直到不见。
而我的身躯,也在一点点的溃散,变得透明,消失。
“良,这一世,过的好匆忙啊。”
“我们明明说好要去扬州的,我们还有好多事情要让,却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大海里,真的好可惜。”
“良,你知道吗?我早就不恨你了,只是,你为什么还是那个木头,为什么不聪明些呢?”
“良,这辈子,你欠我一个婚礼。我本来想着,到了扬州,我再和你坦白,然后再忽悠你给我办一个婚礼的。”
“可惜,明天和意外,意外先来了,我还是没能和你到扬州啊......”
“良,这辈子过得好快,这辈子好短。我明明才二十三岁,良爷也才三十五,为什么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呢?我不甘心。”
“良,如果人还有来世,那么,下辈子,你会给我......”
......
“你会和穗儿,成婚吗?”
[会]
[不会]
“会,如果我不是你的杀父仇人的话。”
“良,如果有来世,那就和穗儿来世再见吧。到时侯,你可不能躲着穗儿了。”
......
几天后,海边的渔民发现,海中漂浮着一大一小两具尸L,死状很奇怪。
大些的尸L,正紧紧抱住小些的尸L,或许还没死几天,尸L并没有腐烂,只是模样可怖。
渔民坐着渔船,把那两具尸L捞了上来。
他们在尸L上,尝试找到能够辨别出他们身份的东西,但除了那女子胸前的玉佩,和藏在长裙里,绣着“岁岁平安”的荷包外,就什么都没有了。
良,记穗达成结局[半途而死]
(卡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