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为一名专业的心理医生,我所见过的精神病人其实不少,有精神分裂的,也有妄想症的,或是其他的一些病症的我大都见过,但像张帆这种情况还是比较少见的,他口中的世界非常新颖,听他描述就像在看一本,非常吸引人。
如果张帆是个作家或者是文学爱好者,那么我一定会觉得这是一个好故事,但他偏偏是个精神病人,对自已口中的故事深信不疑,但他在讲诉的时侯头脑又非常清醒,思维也很正常,并没有混乱现象,这就令人费解了。
如果他对自已口中的世界深信不疑,那么他的思维应该很混乱才对,毕竟他都把人当作他口中的殃了,而且犯下多起杀人事件,证明他是无法分辨正常世界和他幻想中的世界的,除非,他说的都是真的。
我被自已的想法给吓了一跳,我怎么会相信一个精神病人的话,即使他说的再怎么吸引人,也是编造的,是虚假的,不过是他们逃避现实的借口,那种幻想的世界不过是他们心里的乌托邦罢了。
张帆是个孤儿,没什么亲人,长大后在某公司当小职员,也没什么晋升机会,生活中没朋友,得不到别人的关注,正是因为这样,他才会幻想出自已的与众不通,幻想出自已发现了不通于正常人的人,把自已想象成一个救世主。
这些,都不过是他不愿意面对原本的自已罢了。
收拾好东西,准备出门,有机会还是要再次去采访一下张帆的,即使是我,也很好奇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。
就在我准备出门的时侯,手机响了,是那个人,又给我留言了。
这一次他问我能不能去见一见张帆,这我怎么知道,我还想再去见一见他呢。
那人紧接着又给我留言了,这一次他说他也可以看到殃。
得,又是一个神经病,我没有理会,而是直接出门,来到小区门口,正准备给朋友打电话,却发现一个小女孩正在盯着我。
我以为是错觉,但没想到她一直跟着我,一句话也不说,就这样看着我。
“小妹妹,怎么了,为什么这样看着我。”我挤出一个比较和善的笑容问她。
“你头上长了角。”小女孩的声音很纯真,但我却觉得浑身发冷。
但很快我就反应过来,一个小孩子的话怎么能信呢,我给朋友打了电话,我们约在一家餐厅见面。
到了餐厅,我看到他已经在里面了,他朝我打招呼,我笑着过去了。
杨陵,我为数不多的朋友,我们是大学认识的,一个宿舍,专业也是一样的,不一样的是,毕业后我当了心理医生,而他回家继承了家产。
“我看你的书销量不错啊,上次去精神病院采访有收获啊。”杨陵开玩笑的说道。
“嗯,收获很大,我还想着有机会再去见他一次,不过精神病院那边不让人见他,上次能见到还是托你的福。”没错,精神病院是禁止采访和探视张帆的,但架不住钞能力,当然,这种事情也只能用一次,第二次就不好使了。
“嗨,我两个还说什么谢的,对了,你最近怎么样?”
“还是老样子吧,不过我发现我可能确实适合去写书,写书挣的可比心理医生多多了。”
就在我两个聊天的时侯,我突然发现街上有个女人路过,她竟然有四只手,两只手很突兀的出现在她的背后,很淡,还只是个虚影。
杨陵发现我盯着外面看,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,突然调侃道:“怎么,看上人家了?看上了就去要个联系方式嘛,又不是小孩子了,没必要那么害羞。”
“她有四只手。”
杨陵被我的话吓了一跳,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说道:“我看你是写书写傻了吧,怎么把书里的内容都代入了。”
显然,他是看过我写的书的。
“啊,总感觉这两天怪怪的,可能是压力太大了吧。”最近压力确实有点大了,虽然靠那书赚了不少钱,但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,好像少了什么东西一样。
虽然我是这么和杨陵说的,但我一整天都没在状态,甚至不记得我是怎么回到家的。
等我回过神来已经是第二天了,出门的时侯又遇到了那个小姑娘,她看到我显得很兴奋,朝我喊到:“头上长角的大哥哥!”
她一蹦一跳的朝我走来,然后对着我观察后说道:“大哥哥,你长了一条尾巴唉,比阿明厉害,阿明都没长尾巴!”
我慌了,急忙问他我的尾巴是什么样的,阿明又是谁,她为什么能够看见。
小姑娘被我吓了一跳跑开了,站在我不远处说:“阿明是我的朋友,之前我们一起玩,后来有天妈妈告诉我阿明生病了,不能再和我一起玩了。”
我整理了一下心情,问她:“你是怎么发现我长了尾巴的?”
“很正常啊,我看到很多人都有的,不过大都是长角,长尾巴的还是第一次见到!”
她能看到殃!这个小姑娘能够看到殃!难道,张帆说的都是真的?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殃,也存在能够看到殃的人!
而我,不知道什么时侯变成了殃,或者说,变成了张帆口中的殃槽!
我一定要再见一次张帆,我一定要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!
我立马给杨陵打电话,问他能不能安排我见一次张帆,听得出来,他很纠结,我非常理解他,张帆毕竟是犯下多起恶性杀人案件的人,是不被允许探视和采访的,但在我的一再坚持下,杨陵还是答应。
杨陵给我回电话是在两个小时以后,他告诉我三天后的晚上,我可以和张帆见一面,但不能超过一个小时。
我很兴奋,或许这一次我能够知道全部的事情,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。
这三天里,我不敢出门,我害怕有人发现我不对劲,我甚至都不敢闭上眼睛,按照张帆说的,这个世界上有人在专门处理殃,他们将这个过程称之为治“治愈”,我害怕在我睡觉的时侯被他们“治愈”,三天以来,我几乎没有合眼,只要一闭上眼睛,我就感觉有人在敲门,吃饭我都是点外卖,让外卖员放在外面我自已拿,等外卖员走后我都会从门眼里观察一个小时,确认安全后我才会将外卖拿回来。
将外卖拿回来后我不吃,我会先将外卖给我养的宠物,一只小小的茶杯犬吃,等它吃完一个小时后我才会吃。
我这不是过度预防,张帆说过,那些人很可怕,直到最后他都不知道所谓的“我们”到底是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