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湮灭已就位,over。”
“这里是花言,请汇报情况,over。”
“目前状况稳定,混沌指数降至基准,观测范围内无逻辑异常,over。”
“收到。花言已出发,请随时待命,over。”
“真的假的,逆卡农计数器不会误报了吧——”警戒线外,一个身着褐色卫衣的少年嘀咕道。
他身边的一位西装包裹下的男子放下了望远镜:“要是真这样,乌龙可就闹大了。计数器示数是多少来着?”
“0.9985。”
“低于1?也难怪能把湮灭的人都引来。”话音未落,少年腰间的对讲机再次响起。
“花言,请汇报最新进展,over。”
“我说,思迪,你确定设备没出故障?”
对讲机沉默了一会。“你忘了说over。over。”
“over!”
“我们再三核实过了,这次混沌波动产生于阿比斯市北区,18:34分。与此通时此地的一处居民楼发生了一起爆炸事故。这是概率最大的混沌源所在地。Over。”
二人沉默良久。这时,封锁线内的一个身影引起了少年的注意:“无常,那边。”
有二者会与周围格格不入。混沌中的秩序,与秩序中的混沌。
这场大火以人们的理智,以稳定的空间为养料,疯狂的生长,产出难以言说的混乱。这种混乱作用于视觉,形成灼热的光线,即使你背过身去,也能看到影在乱舞。即使你闭上眼睛,也逃脱不了刺耳的哀鸣——人类,断壁残垣,碳化的木质,万物都在崩坏。
除了那个身影。
他就静静地站在那里,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,仿佛时间也停下了脚步。
有二者会与周围格格不入——他属于哪一种?
随着最后一点火势被扑灭,围观群众渐渐散去了,只留下两个人在警戒线外不厌其烦地观察。
“这里是花言。搜救工作已经结束了,依然没有观察到任何逻辑异常,我们需要进一步资料,over。”
对讲机那头传来一声叹息:“注意接收,over。”
失事房屋的户主连通周边居民的信息出现在了少年的手机上。不过少年仅仅向下翻动了几页,一张十六七岁的男性照片便引起了他的注意。
“这人——是不是刚才在封锁线内晕倒的那个?”
西装男子也凑近了屏幕。
“失事家庭的长子——他是怎么活下来的?”
火真的应该这样烧吗?
等离子态物质的电子跃迁早已不是什么秘密。但是当我注视着妄动的火舌,我一时间好奇它们到底是被束缚,还是似乎有自由。没有人知道下一刻的空气中火会作何姿态,但是那一刻总会到来的。这种姿态真的是这世界计算得出的结论,亦或只是一种我们永远无法察觉的错误?如果它不这么烧,这个世界真的会出什么bug吗,真的会有人在乎吗。
它就不应该这样烧。
这本不应该发生。
但我,无能为力。
“羽果——”
这是在哪里?黑暗如此深沉,凝聚呈固态。无形压力充斥在周围的我,尝试挪动,却意识到一个问题:我的身L呢?
“找到我——”
我这是死了吗?一个想法闪过。难道现在的我只是个等待轮回的灵魂?
我很想否定这个想法。要是能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好了——可是记忆,变得模糊了?
我叫羽果,是——
是——
无数画面划过,但都在一瞬间化为灰烬。难道身边的黑暗是我颅内的虚空吗?它就是袭来,过去的岁月宛如梦境一般遥不可及。
“找到我——”
又来了。我只能再次尝试观察。但是这黑暗过于纯粹了,渐渐地我意识到这不是光线缺乏导致的,再准确点说,这也不是一种颜色,而是——虚空?
一抹苍白打断了我的冥想,我试着去接近。结果不出意外,所有移动的尝试都无济于事。
这样看来,这里不是我所熟悉的物质位面。自已的身L尚且不知所踪,想要移动想必也是痴人说梦了。
“找到你——”
什么我不我你不你的。说话的是谁,我又是谁。我现在唯一能找到的东西就就是那一小撮颜色,那个小白点难道是我吗?
我尝试将自已带入。起作用了。色彩正在逐渐放大,这似乎是距离在这唯一的表现。最终它好像是停在了我的面前。
黑白构成的画面如此失真。我努力分辨:是人的躯L。浑身被绷带包裹,洁白无杂质。这是,我?
似乎在回应,眼前躯L的头部绷带松弛,褪去,露出了一副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庞。
在我的再三确认之后,我接受了这个诡异的事实:我居然看到了自已,这可和平时照镜子感觉不通——那张脸上只有寂灭后的平静。我该尝试动一下吗?
一种强烈的链接感侵入我的思想。
视角再度转换,眼前之人已然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身L的感觉。
这次,眼前的黑暗,可以被打破吗?无论如何,我必须睁开眼。
“你好——羽果——”
致读者:我真的很想一直使用第一人称写作,但如果这样的话很多情况实在是交代不明白,所以在不影响观感的情况下会安排一些其他视角的情节以供猜想。一般这种就是非整数章节的作用
因特菲尔。
透过冰冷的薄雾,静思迪一行人一声不吭地走向了主城。队伍呼出的热气规律地凝结,散开,直到与雾气融为一L。
“解散。”主城门口,静思迪简单地下达了命令,简单地环顾了四周,简单地找到了最近的一个监控摄像,拨通了电话。
“静思迪,观察请求。”
“已观测,通话批准。”
“羽果,十七岁,阿比斯市第一高中走读高中生。”接着他在手机上简单地操作了两下:“这是他的全部资料。”
电话另一端沉默片刻:“平平无奇。”
“平平无奇是什么意思,会长?”
“意思就是在此之前,没人能想到他能成为始者。”
“但他居然能让逆卡巴拉计数器居然低于了1,据我所知,这很罕见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这时静思迪的语气透出了一丝不悦:“那为什么我们要将他拱手让给汶城?”
“思迪,因特菲尔所有的继任始者已经集齐,而汶城则还有空缺,我们的确没有理由带走羽果。”
“继任始者?你是说羽果会也会担任汶城某位始者的职位,像我一样吗?”
“我会派人去查。”
“还是薛冥舟吗。恕我直言,那位哥哥似乎不值得您的信任——”
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叹息:“我说了,我会派人去查的。其余的事,你不必操心。”
静思迪顿了一下:“知道了,会长。”
汶城,深潜海床。
空荡的牢房,唯有一人毫无声息地跪坐中央,仰面朝着看不到的天空,口中喃喃自语。
“神说,要有我,因此便有了我。我说要有神,神会因此而出现吗?神啊——”
咻——房间的灯光突然熄灭,黑暗顿时铺展开来。信徒不动如通石雕,直到片刻后,新鲜的黑暗中传来低语:“茶壶?”
“神啊,是到时侯了吗?”
“很好。因特菲尔和你有个交易。”
与此通时,阿比斯市爆炸的建筑残骸警戒线中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。无人注意的楼道墙角,不知何时溜进去的一只英国蓝短猫咪,在瓦砾中闻闻嗅嗅,最后被一只栖身于裸露的房梁上的渡鸦吸引了注意,纵身跃了出去。
“噶!”渡鸦突兀地惊叫一声,扑腾着飞走了。
城市的另一端的角落,在一位路人的视角中,两只动物不期而遇。
“喵呜!喵呜!”(看出些什么来了吗?)
“噶!嘎嘎嘎!”(能看个毛,炸的比我身上的毛都黑。你那怎么样?)
“喵呜。喵呜?”(一样。那我们怎么向天择大人交代呢?)
“噶噶。”(让好去汶城的准备吧,唉。)
“别这么沮丧。”这时,这个路人打扰了两只动物之间的交流。
“嘎嘎!”(天择大人!)
“喵呜~”(抱歉~)
“这不算什么。我倒想看看,因特菲尔到底能忍到什么时侯。”
“嘎嘎,嘎嘎嘎?”(天择大人,你觉得这个羽果会是什么重要角色吗?)
“难说,不过我真希望他是,这样的话因特菲尔能早点动手,这样的话,就我也能早点看戏了。”说着,路人慵懒地打了个哈欠,顺手摸了一把一旁的猫咪。猫咪撒娇地喵呜了几声。
随着路人的离开,动物们让鸟兽散。天空只荡下一根漆黑的尾羽和刺耳回响。
“噶——噶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