祂欲言而止,似乎觉得自己可笑至极,临到最终,只剩悄然叹息。
母神最强大的是识海,最容易被击溃的也是识海。遇归比所有神祇都了解母神,也比所有生灵都更明白如何让母神自愿打开识海。
对母神而言,是遇归或者化鹤都不重要,祂独独只看重本领。谁的本领大,母神便青睐谁。因此遇归也不重要,重要的是遇归创的新咒。
通常来讲,诅咒会随着施咒者的消逝而失效,但这道杀伐咒却大有不同,它一旦钻入母神的识海罅隙,便成了唯一克制母神的诅咒,哪怕遇归身死魂灭,它也能存留千秋万代。而母神的发怒,恰好说明了杀伐咒在瞬间起了作用,但仅有一个瞬间就足够了——
遇归趁火笼的势力稍弱,兵行险招,竟将自己炼魂,一朝金蝉脱壳,令最后一缕魂灵得以从业火中逃脱。
遇归魂不附体,几近消绝,这令祂不得不穷尽全部找寻宿主——而祂附生的
捣乱
他像寻常似的耍嘴皮,却不料晏病睢此刻很安静,像是不为这话动容,又像是太动容了,以至于情绪塞满喉口,整个人都变得湿漉漉的。
“对不起好不好?”谢临风道歉向来很干脆。
晏病睢却说:“不要。”
嗯——
谢临风忍俊不禁:“这么绝情,只允许你随便伤人心吗?”谢临风正打趣着,指尖无意间滑落半寸,就是这一下,让他话音未落,骤然愣住。
晏病睢不觉所以,仰头询问:“怎么了?”
谢临风手指微顿,接着滑向晏病睢的后颈。晏病睢正欲开口询问,忽然后颈皮肤传来一点细微的刺痛,像是挨上一块冰。谢临风指尖传来咒寒凉的咒力,很霸道地注入进他的身体。
谢临风的咒力恢诡谲怪,一时如同汹涌的寒潮,将他寸寸侵袭;一时又如细流柔和舒缓,变得很讲道理。注入的咒能仿佛不是咒能,而是谢临风漫漶莫测的情绪。
晏病睢挨不住冻,更扛不住这样玩弄,一时瑟缩,想要逃开,偏又被谢临风用指腹摁住,加以揉捏。注入的咒能仿佛不是咒能,而是谢临风漫漶莫测的情绪。
“我瞧你郁结于心,气息紊乱”谢临风语气倜达,目光却浓稠又沉寂,“堂主?若非我无意间探到你的经脉,兴许现在都还不知你悄咪咪地受了伤,又压了一路的血气。你一声不吭的,是为了令我心疼吗?”
晏病睢微微战栗,有些招架不住。他一面摸向后颈,一面说:“并不需要你心疼,伤不及要害,我自知该用何种手法来调理,不要你来——”
他话没说完,指尖猛然被反攥住。谢临风眼眸幽黑,似是没听清:“嗯?”
那咒能汹涌澎湃,仿佛喷薄的冰雾,在晏病睢体内奔腾如浪涌,冻得他骨髓都在抽痛。
晏病睢身子颤抖,微微挣扎起来:“你的咒力好好冷。”
“嗯你不要逃。”谢临风压低身子,咒力稍缓,“你方才说什么?不要我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