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上次是晚上来的。”到了船舱内，便换成彼得在前面带路，至少他记住了使用手册上的标注，不至于把菲丽丝带到清洁舱去。

    “海底的地形变了一些，水好像也浑了。”菲丽丝若有所思，“附近有工厂违规排放污水？”

    “或许只是刚刚有一艘大型捕捞船从这里路过。”顺着上次来的路线，彼得很快找到了地方：理查德专门为两只哭泣天使准备的，私密度极高的双人套房。

    房间的正中央依然是被黑布笼罩的天使雕像，看到天使还在，菲丽丝和彼得都安心了不少。

    “我去连通电源，研究一下怎么让这些几十年没启动过的机器重新开机，你注意着点雕像的反应，我不想看到一通电它们就活过来，但不排除按错按钮后存在这种可能性。”彼得很快分配好任务。

    “那你可千万要小心，别乱按！”菲丽丝一听连忙说。

    “我尽量，这些外星的图标符号没办法翻译。你的灯戒数据库能翻译出来吗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恐怕有些难。”菲丽丝挑了一个按钮上的图案用灯戒扫了扫，数据库里一下跳出来将近三十个不同文明的相似符号。“中心，眼，盾牌，危险，恒星，选中，能量结晶，繁衍……你猜这个按钮会是哪个意思？”

    彼得选择不猜：“我还是不碰它比较好。”

    一堆怪模怪样的，管子和线路纠缠在一起的外星实验仪器，围绕着这个圆形的房间摆了一圈，远远看去像是只盘成一个圈的蜈蚣。

    光是看着，菲丽丝就觉得头大，这比彼得实验室里的仪器看起来复杂多了。

    “你觉得理查德真在这里研究过哭泣天使吗？难道他会使用这种外星机器？”菲丽丝表示怀疑，“他可是个纯正的地球人，也没有可以翻译的灯戒。这艘飞船上外星文字含量可是融合了好几种。”

    “或许他拿到了可以通晓语言的仪器或者字典，进行星际航行的飞船上肯定会配备翻译器，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……或者之前的船长没有留下。

    “再说还有尤里乌斯，当时还有几个外星人没有离开，他们能驾驶飞船逃到这里，肯定懂飞船里部份仪器的操作，至少不会像我们一样看图乱猜……”

    彼得盯着那七拐八绕的复杂线路，和机器上各种颜色的按钮分析了好长时间，最终下定决心站起身，按下了离门口最近的，在墙壁上的白色按钮。

    叮的一声，昏暗的实验室亮了起来。现在是白天，阳光能照进海里，却照不进卧沙得很完美的外星飞船，因此还是需要光源照明。

    “果然是灯，看来外星人的生活习惯和我们比较类似，都会把照明灯的开关放在墙上。”彼得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菲丽丝：“门口这个位置的开关，除了照明灯，难道还有其他可能吗？”

    “不好说，这里可是放了哭泣天使的实验室，”彼得解释道，“可能是消毒装置，可能是密封装置，可能是按下后就能把我们弹射出去的紧急逃生键，也可能连通了足以杀死哭泣天使的武器。万一里面的实验体出了问题，第一反应都是往门口跑，灭杀装置放在门口很合理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就这么按下去了？”菲丽丝瞪他，觉得自己刚去冥界边缘转了一圈。

    “如果有很大的危险，理查德留下的资料会警告我们不要碰它。”彼得说着，钻进乱糟糟的机器堆里，挑开纠缠在一起的管道，认真地翻检起来。

    “有什么发现？”

    “我刚刚看到了一个用螺丝连接的金属壳机器，和这些外星机器有很大的区别——你知道的，螺丝，人类的伟大发明。”彼得说着，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。

    今天他来的时候穿的是正常的衣服，从脚尖到头发丝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。他现在是彼得·帕克，而不是蜘蛛侠。

    虽然菲丽丝说过，理查德是个开明的人，但彼得觉得，要是他自己的女儿带着一个穿紧身衣的蒙面怪胎回家了……他肯定不会很开心。

    彼得把人造物抱出来，用金属的钥匙尖对着十字头的螺丝钉用力拧了两下，轻而易举地卸下了一个螺丝。

    准备帮忙的菲丽丝见状，撤回了一个灯戒，等着他顺利地将金属壳子拆除。

    “这是什么？”看着彼得手上的灰尘和深褐色的油污，菲丽丝往后退了一小步。

    “……虽然里面的电线乱七八糟的，零件也大得畸形，但我觉得，这应该是一种，嗯，几十年前的电脑主机？但它上面还配了一种十几年前才诞生，一直用到现在的数据接口，”彼得翻来覆去仔细看了一会儿，指着零件上凹进去一块的b接口对菲丽丝说。

    “所以我觉得这肯定是理查德留下的东西，既然他留下了这个，那就证明里面的东西是他专门留下来给你看的。”彼得重新收拢拆开的铁皮外壳，将这团机器递给菲丽丝。

    菲丽丝手足无措地接过来，到了这个时候她有点紧张：“会不会是他留给他自己的？”

    “不会，第四任船长在的时候，这个房间还没有解禁，他进不来，这是理查德给过去的自己定的规矩，他肯定遵守了。你不打算看看吗？”彼得问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