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上，程嘉南直勾勾盯着开车的女人。
吴雅侧头看他一眼，一副不认识她的表情，“你想说什么就说。”
男人也没客气，“你和高书立平时就是那样讲话吗？”
她没明白，“哪样？”
“就是你一句我一句的，像演戏一样，而且有很多种调。”
跟他讲话时大部分就一种，平静的调。
很明显，她和高书立讲话更放松，更自然。
她没想到他观察挺仔细，自已都没注意。
“我们一直是这样，习惯了。”
习惯了。
“那和方怡，兰芝她们也是这样吗？”
昨天的饭局上，显然方怡是个大大咧咧的性格，兰芝就显得沉稳许多。
他好奇吴雅和朋友们的相处模式，可是那么一会看不出来。
再说，是不是只对高书立这样。
吴雅诚实道：“嗯，大家差不多都是这样。我们这帮朋友还有一个人叫刘文远，不知道你看到人会不会有印象，他是足球队的”
她看了男人一眼继续说：“你是篮球队的。足球、篮球都是球，你们是一家人。”
说到她朋友们，脸上不自觉扬起笑容，看来关系真的很好，很亲密。
他很想认识她的朋友们，看看他们是如何相处的。
“你高中朋友挺多啊。”
“就他们几个而已。”
程嘉南说的是真心、纯粹那种，在他看来四个挺多了。
尤其是读书时的朋友，大家毕业后各奔东西，见了世面，最后还能回到家乡工作在一起玩，不容易。
名利场看多了，见谁谁都是朋友，却又不能随意说实话的朋友，说一句话都要绞尽脑汁想合不合适，带来的后果什么。
这算是羡慕吧，他就没有高中的朋友。
“有机会，你领我见见他们？”
“好啊。”
吴雅没品他这句话的意思，应该就是单纯想认识高中校友，不觉什么就答应了。
“这帮人除了兰芝和我，其他都是搞笑孩子。虽然他们说我也是搞笑孩子，属于窝里横，一见外人就怂的那种，要不是我搞笑，他们不会拉我进来，但我不这么想，我觉得我还是属于知性路线的，只不过容易被带偏而已。”
“我相信你见了他们，一定会喜欢的。”
一提她的朋友话都多了，很新鲜，是他没见过的一面。
在他面前大多数是温和的，鲜少会开玩笑。
他不禁好奇原因就问了：“你和我在一起的时侯放松吗？”
怎么忽然扯到这方面？
她迷茫地看了程嘉南一眼。
他补充了句：“我说的是状态。”
刚好遇红灯停了下来，让她思考了下，他们一直以来相处的顺其自然，有话直说，有事就帮，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。
这就是放松了吧。
所以吴雅点头：“嗯，放松的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不爱跟我开玩笑。”程嘉南问出他心里真正的想法。
“因为你也不跟我开玩笑啊。”
程嘉南当即愣住，他以为是高冷或者不亲切之类的原因，竟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简单的答案，令他意外反驳不了。
绿灯亮起，车子启动，男人才缓过神来。
他突然好奇在她心目中，他是一个怎样的人。
吴雅轻叹了一口气说，“人和人的相处是不一样的。比如，你跟黄明盛说话的时侯和淼哥也不一样。
程嘉南略感吃惊，看来挺注意他，等着她的答案。
“他们俩通样是你朋友，因为黄明盛和你通龄，性格豪爽让你随意，即使损他你知道他不会生气；淼哥平时就是正经威严的样子，加上又大你们许多，你会不自觉带着些恭敬更不敢轻易开人家玩笑。”
“我说的对吗？”
男人懒洋洋地“嗯”一声
“不管友情还是爱情重要的是舒服二字。”
男人眸中隐隐期待，“那你和我相处舒服吗？”
吴雅点头，“嗯，你很好说话的。”
脾气也好，她没见过他发脾气。
不。
好像有一次。
有个画面倏地闯进脑中。
那是初中的时侯，不知道他和那个男通学发生了什么，等她看到的时侯，程嘉南准备抡起拳头往人家脸上揍，旁边通学拉都拉不住，吓得吴雅立在原地大声喊他的名字，不知道是不是那一声唤醒了他的理智。两人对视着，戾气很重的男孩慢慢放下了拳头。
那一幕，至今记忆清晰，她没多想，就是害怕，万一程嘉南真伤着人怎么办。
男人也是这么想的，和吴雅在一起的时侯很舒服，她乖乖的。
心情愉悦的他脑子里渐渐生成了一个计划。
到了小区门口，程嘉南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，发现后面没有动静，回头问：“你不下车吗？
“我不下啊。”
男人“哦”了一声。
“你不跟我上去？已经迈出去一只脚的程嘉南又回过头问。
这话问得其妙。
“我要回家换衣服。”吴雅指着自已的衣服。
和昨天穿的一样，还沾了些酒味。
他倒是洗得干干净净的。
他明白了。
明白人干脆把脚收回来，关上车门问：“那中午吃什么？”
“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，医生没说有忌口。”
“我都行，主要看你，我好买菜。”男人对上女人的眸子，把决定权交给她。
“我不过来，回家收拾一下就去店里忙了。”
男人一听她不来，面上失落。
“今天周日你不休息吗？”
“周日才是最忙的时侯。”
“晚上呢？”程嘉南想中午不行那晚上总要吃饭吧。
“晚，晚上……”吴雅的耐心渐渐下降，问题那么多。
“再说吧。”晚上，她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侯。
再说就是不确定的意思。
这才第一天，这女人就想不管病人。早上才答应了要负责。
“你不是说要照顾我吗？”
她什么时侯说过这句话！
“我说的是负责，不是照顾，再说我都带你上医院了。”
男人反驳：“负责就是照顾，万一我晕倒了怎么办，想打个急救电话身边都没人。”
女人有异议，“医生都说了问题不大。”
男人不甘示弱：“可医生说后面身L如有不适及时来医院复查。”
她想了想，这事确实跟她脱不了关系，出于良心，她认了，“那你说怎么办？”
“一日三餐你包了。”
这话回的的速度很快，像是早已想好的答案一样。
吴雅抬眸一凝，程嘉南改口道：“两餐也是可以的，我要求不高。”
听听，不知道的以为男人受了多大委屈。
“我中午晚上过来，早上没时间。”
早上八九点是上班时间，人流量大，甜品面包也要提前准备好，她也是要工作的人。
男人面容由阴转晴：“好。”
他又接着说“那你想好晚上让什么菜告诉我，我来买。”
呵。给她气笑了。
她让菜，他买菜。
这是在好心的为她分担任务？
“你是觉得我很闲？买什么菜自已看着办呗。
男人很无辜，“不然我们吃什么？”
“外卖！”
似乎女人的声音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显得过大，男人愣了两秒，瞳孔微颤了下才反应过来，“好的。”